【注意事项】
1 这篇文主要涉及的cp有如下几对:叶蓝、喻黄、双花、周江
2 借用了哨兵向导设定,但因个人喜好及剧情需要,并不完全遵循原设定。具体细节差异请看文中描述
除此以外还含有大量私设,介意者请勿点开
第一部 下落不明
章四 声音失踪
上城分局门口,值班小警察正坐在门房间里看书。午休刚过不久,H市就下起了雨,灰蒙蒙的,叫人只想打瞌睡。
他正要起身去泡茶,忽然一辆出租车停在分局门口,下来两个身穿休闲装的男人,两条围巾两副墨镜,像是来逛西湖。左边那个个子高的问:“同志,你们局长在吗?”
“干什么的!遮遮掩掩,”小警察吼道,“墨镜拿下来说话!”
高个子没说啥,积极配合警方工作摘掉墨镜,露出底下那张微微带点笑意的面孔。他嘴唇稍薄,但眼角有丝微不可查的下垂,将整张脸中和得一下温柔了起来。高个子背后,另外个男人也嘟哝两句H市警察真不友好之类,把墨镜收进了口袋。
“我找你们李局,”高个子说,“这是证件。”
两本证件递到鼻子底下,小警察接过来一看,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这样两行字:
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行动技术局 特别行动部门 喻文州
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行动技术局 特别行动部门 黄少天
高个子背后那人探出半个头望着小警察,嗤道:“H市分局够狠啊,接机的人都不派一个来,脾气倒是大得很。藕粉呢,不是应该拿藕粉来招待吗,欺负外地人算什么好汉……”
“算了,”高个子打断他,“上城分局忙得鸡飞狗跳,能报销打车费就不错了。”
小警察压根没听进去,对着两张证件愣了半天。
这是……十二局的人啊!小警察几乎要喊出来了,行动技术局!专门从事追踪监听定位的那个行动技术局!
就算他新来不久,也知道这个部门在公安部属于特殊情况——他们总是携带最好的警备物品,却不独立承办案件,更不在媒体前出现。一个案子一旦有了十二局的介入,就意味着大部分细节会被列入高度机密文档,因为他们所做的工作极有可能是违反人权保护法的,更有甚者,是连曝光都不能曝光的,足见其神秘性。
高个子看小警察两眼发直话都说不来,只好抽走证件,问了局长办公室门牌,搭档两个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大楼。
小警察还沉浸在被保密部门找上门的震惊中,满脑子被带走问话的话要怎么自保。没过多久,他的腹稿正在打,忽然看见局长急匆匆走下楼来,亲自问保管处要了一辆警用车。车钥匙被局长郑重其事交到高个子手里,俩十二局干警动作麻利地上车,话多的那位当仁不让霸占驾驶座,踩着油门呼一声绝尘而去。
雨天路打滑,但黄少天的车还是开得跟飞一样。车轮停在王椿华被害的高档别墅前,现场原本留守的工作人员过来问名字。李局先前打过招呼,他们见是十二局的人来了,交接完工作就各自撤走,很快只剩黄少天和喻文州两人。
黄少天从后座的袋子内抽出一把枪塞过来:“文州,拿着防身。”
“对手应该是打不着的那种。”喻文州接过。
“管它,来一个爆一个来十个爆半打加四个,”黄少天说,“你没听报告里说,被害人的丈夫和孩子还下落不明呢,万一有帮凶怎么办?说不定破窗进来,打咱们一脸。”
“好好看报告,少天,”喻文州道,“叶修来勘察过现场,他看到这里有问题了。张新杰还说叶修这次带回来个新向导,就是在这屋子里觉醒的。”
“那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懒人,能有我靠谱?”黄少天不以为然,“他运气倒挺好,走街上捡到向导,还是觉醒的……这屋子该不是有什么信息素陷阱吧。”
喻文州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,转头打量别墅。黄少天明确感觉到他的向导正在集中注意力,一股淡淡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,属于喻文州特有的信息素扩散开去,紧接着,某种无形无色的物质以两人所站位置为中心,速度极快地铺向四周,形成一个半径数十米的圆,将整栋别墅笼罩于圆心。
这层罩壁是喻文州的精神网络,某种意义上来说,等同于他精神的延展。像喻文州这样精神阈值非常稳定的向导,可以独立构架并支撑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精神网络。按照两人一贯的办案风格,在进入别墅后,任何物理攻击都将由黄少天进行,喻文州则负责保护两人的精神不被外来信息素干扰或攻击。如果有必要,他也可以直接对范围内目标的精神展开攻击,从后方采取压制。不过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,因为少天是个相当出色的哨兵。
“没有信息素陷阱,”喻文州说,“看来向导觉醒跟这件事关系不大,巧合而已。”
打开大门,某种不怎么好闻的味道扑面而来。黄少天皱起眉头,与喻文州对视一眼,大步迈了进去。
第一案发现场就在右手边,从门口看去一目了然。喻文州走近几步。和叶修来的那天一样,大滩暗色的干涸血迹凝结在客厅地板中央,喷溅程度非常夸张。桌椅摆设都按原本的样子陈列,天色昏暗,衬得整间屋子也阴沉沉的,看得人心里一闷。
“文州,我看过了,”那头黄少天一圈兜完,从楼上下来,“什么都没有。没有人,也没有被人为侵入过的痕迹。”
“嗯,你忙吧,”喻文州说,“我会看着的。”
黄少天应一声,比起在上城分局门口那会儿,他工作时话少得多。他小心地绕过隔离带,在血迹边缘不远处蹲下来。喻文州看见黄少天修长灵活的手指探进耳廓,片刻,取出两枚极小的耳塞。
事实上,只有喻文州和黄少天自己知道,他俩虽然挂名在十二局名下,却从没真正为十二局办过案。大多数时间他们总是忙于二十八局职能范围内的案子,大多是些失踪案或毫无线索的凶杀案。凶杀案中他俩只负责开头的勘察和取证工作,一旦有据可循,案子就会迅速移交给专门负责缉拿的其他特警。
这样的工作性质不能不说有点特别。所有由喻文州黄少天经手的案件都有一个共同特征,即:案情中包含非人类的、不能为外界道来的因素。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无数次与那些看不见的东西擦身而过,还从它们口中得知了有利于案情的“线索”。
决定这一切的,不是别的,是黄少天的听力。
摘去耳塞的黄少天神情比刚才更认真。
闭上眼,他深呼吸几下,不再说任何一个字。
黄少天正在竭尽全力,倾听那些遗留在这间屋子里的“声音”。
诚如张新杰所说——中国地大物博,总有些人有常人没有的本事。比如叶修,比如江波涛,又比如黄少天。作为特殊精神能力者,黄少天特别的地方,在于他异于常人的听觉系统。他可以听见各类物质上通过生物电残留下的声音信号,以及,可以听见特殊的灵魂信号。
按现代科学研究结果,假设鬼是一种频段特殊的电磁波,那么黄少天的听觉中枢正是处于特殊频段的接收器。通常人的听力系统只具备骨传导和空气传导两种途径,然而在黄少天的听力系统中,还存在着第三种途径:精神意识传导。这一特殊的接收途径使他的听域大大扩展,接收范围将不仅限于一个位面,而是扩展到许多个位面。
将这一能力投入现实使用,指向的必然结果,是黄少天可以接收常人听不见的“灵魂信号”——那些不属于现世的灵魂的呐喊、早应消失在世上的亡者的话语,都能被他一一纳入耳中。二十八局的档案中,能够读心的江波涛被归类为“心电感应者”(Telepath),黄少天则被归类为“听觉感应者”(Audipath)。
但这种听力并非完美无缺。有个无法避免的弊端,是黄少天无法同时收听来自不同频段的声音。当他将自己的听力转移到特殊频段上时,所有人间频段的声音信号都会失去功能,活着的人的声音无法传入他耳中。
不仅如此,作为五感远强于常人的哨兵,他所接收到的所有信号都将被放大,声音这一媒介对黄少天感官造成的刺激,将远大于一般情况。通过这一媒介,声音可以轻易伤害到他的精神和肉体,而这正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法避免的漏洞所在。
此时此刻,喻文州站在一旁,看着身旁的哨兵。黄少天没有挪动过躯干的任何部分,但喻文州能察觉,他的精神信号正在逐渐增强。他知道黄少天正在搜索这间屋子里残余的、来自灵魂体的声音。
王椿华的死因是右锁骨下动静脉破裂导致失血性休克死亡,通常这类死者在完全断气前会有一定的挣扎期,这意味着,她将有一定机会留下打斗声、尖叫声或是语言信息。倘若不能,按照叶修陈述的站床头和附身未遂两件事来看,她的灵魂必然还徘徊在某个地方。这间屋子作为第一案发现场,也必将留下不少灵魂信号。
大约过了十五分钟,黄少天突然面色一凛。同一时间,喻文州飞快蹲下身,抓住他的肩膀。
“少天,”喻文州说,“能听见我说话吗?”
在收听灵魂信号时,常人的声音是无法被传入黄少天耳中的,但这一群体中不包含喻文州。喻文州身为黄少天的向导,是唯一可以被听见的特殊存在,也是唯一能完全掌控黄少天的人。
“嗯,听得见。”收到呼叫立刻把听觉频段切换回来,黄少天的表情有点奇怪,“怪了……我是不是漏看了什么?”
“什么?”
“报告你带着吗?”他问喻文州,“被害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?”
喻文州翻出报告递给黄少天。后者只读了两行,眉头就重重皱了起来。
“文州……看这里,”黄少天指着其中一行,“叶修说,新来的向导看见这个女人站在自己背后,嘴里没有舌头。”
他抬起头,表情有点难看。
“难怪这间客厅里只有尖叫声,没有任何像人话的句子……缺了舌头,王椿华根本没办法说话。”
隔天,喻文州和黄少天在上城分局与赶回H市的叶修蓝河会合。他们正在整理现场接收到的声音信号,一边跟张新杰打着长途。
“有声音信号,是么?”张新杰问,“确定的话,就通知五局把这个案子移交给我们吧。”
“确定,”喻文州说,“结合叶修的陈述来看,这案子肯定是我们的范畴。”
“那么我先和五局通个气,调查报告你们准备起来,回头一并交给我。”
“好。”
叶修推门进来时,黄少天正躺在沙发上打PSP。喻文州经常要求他别用哨兵的手速去欺负平凡地球人的音乐游戏,但黄少天乐此不疲地刷着一遍又一遍全Perfect记录。
“哟,玩得挺起劲啊,”叶修叼着烟头,两手插在兜里,“小心用力过猛把PSP拗成两半。”
“叶修你妹的,”黄少天怒道,“我黄少天是这样不小心的人吗!”
“哎呀裂了裂了,”叶修佯叫道,“小蓝啊,这就是上回跟你说的逗逼,能听见主席致辞那个。”
“我真的听见了,骗你有糖吃啊!”黄少天正要扑过去揍他,就听见蓝河惊讶的口气:“主席致辞到底是什么样啊?”
“这样,”黄少天学给他听,故意气沉丹田,把嗓音压低压粗,“我希望,我们的大会,能够开得……”
喻文州在一旁招手:“你们到了?都过来一下,张新杰让我们核对一下嫌犯的外形特征。”
经他这么一说,蓝河才想起叶修能看见影像却听不见声音,而黄少天恰恰与之相反,听得见声音却看不见影像。难怪要核对。
“真麻烦啊,”黄少天抱怨,“要是能精神对接传输文件就好了,太不方便了。”
“在你太阳穴上开个USB接口,我这儿有移动硬盘,”叶修损他,“2TB够吗?”
“滚你的蛋!”
蓝河在一旁真诚道:“非得这么血腥吗?不能通过精神网络传输?”
“你还有希望,我们不行,因为已经绑定了,”黄少天说,“向导一旦和哨兵肉体结合,就不能再跟别人进行精神链接了。”
“肉体结合?”蓝河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,噎了一下,“你们……”
“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,”黄少天嘿嘿一笑,“我和文州是最好的组合没有之一。我俩搭档好久了,文州的精神阈值非常稳定,跟我的相性是120%,属于同阶段的峰值,根本没得比……”
“美吧你,吹牛不嫌鼻子长,”叶修叱道,“跟你家那口子滚床就滚床,找什么借口。”
“不要打断我陈述事实!”
“明明是打断你拉仇恨。水T,读条这么长,文州不说你吗?”
“叶修你妹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,”喻文州打了个圆场,对蓝河笑笑,“少天是我的专属哨兵,所以我俩都没法和别人链接,信息也无法共享。哨兵向导之间的绑定会同时带来便利和不便,不知道哪种更多……还是用原始办法吧。”
黄少天可以不理,喻文州的面子还是要卖的。四人围着桌子坐定,喻文州从笔记本电脑上调出一段视频,按下播放键。画面中是一段街头录像,来自离王女士家最近的十字路口监控探头。一名男子从探头下走过,叶修眼明手快按下暂停,把图像放大至800%。
“是不是他?”喻文州问。
“应该是,”叶修说,“再放一遍。”
维持着800%的放大模式,镜头倒退,再次播放。这一次可以看清,被拍到的男子头发很短,穿深灰色中山装,年纪大约在四十到四十五岁之间,不戴眼镜,左手无名指上有婚戒。
“是他,”叶修肯定道,“动作姿势都很像,外形也符合。虽然我看到的更狰狞些。”
“你看到什么?”蓝河问。
“他在做一些小朋友不能看的事情,”叶修老神在在,“你也不能看,太血腥了。”
喻文州调出另外一段视频,是某个停车库收费站内设的探头所拍摄的。画面中同一名男子正在缴费,不同的是,这一段视频有声音。
“他有开口,”喻文州说,“少天,听听是不是他?”
几人听了一会儿。视频中男子的车后盖擦到了停车场内的器材,为此与管理人员起了点小争执。看得出来,双方虽然生气,但谈话还算在理智的前提下进行。这男子谈吐正常,行为合理,不像是有精神疾病或暴力倾向的类型。
没几秒,黄少天就盖棺定论:“肯定是,我绝对不会听错。外形符合,声音也符合,没跑了。准备逮着这小子切片吧。”
“很好,”喻文州点点头,“这就是本案的第一嫌疑人,被害人丈夫李皖。”
他拿起开了免提的手机:“听到了吗?”
“听见了,”张新杰话语中的冷淡和沉着被电波衬托得鲜明无比,“局里会马上安排整理嫌犯外形特征,发通缉令下去,由刑事侦查局协同追捕,本命令即刻生效。你们也准备一下,有什么突发情况可以马上赶过去。”
喻文州点头称是,两人交代几句,正要挂断,忽然张新杰喊:等等。
“怎么了?”
黄少天凑到听筒旁嚷嚷,喻文州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小声些。
电话那头沉默片刻,传来张新杰的声音:“被害人相关调查的笔录出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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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elepath是心电感应,Audipath这个词是我根据左边这词瞎编的,目的是为了看起来洋气一点……听力感应者好像没有对应的单词